本報記者 黃丹羽《中國青年報》(2015年01月11日04版)
  編者按:青少年事務社會工作專業人才隊伍建設是全團加強服務型團組織建設的重要舉措,也是近年來全國各級團組織工作探索的一個前沿領域。自去年8月團中央召開全團青少年事務社工隊伍建設專項推進會之後,這項工作取得了更多的成果。為總結研究這一領域工作取得的經驗和成效,本報與團中央權益部合作,從即日起開設關註青少年事務社工隊伍專欄,敬請關註。
  寒冬,深夜,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里,康宏遇到了小於(化名)。他走上前去和小於“搭訕”,經過40分鐘的艱難溝通,小於終於開口講了自己的故事。
  康宏是北京市海澱睿搏社會工作事務所社工,從2013年年底開始成為深宵外展工作的主力隊員。他把深宵外展稱作“夜裡走”——4月到10月每周一次,從晚上10點到次日凌晨4點,冬季隔周一次,從晚上9點到次日凌晨2點。每次,康宏和社工小伙伴、高校社工專業志願者,偶爾還有受助孩子的家長,都會組成6到8人的深宵外展小組,選擇海澱區的一個街道轄區,尋找那些不回家的孩子。
  15歲的小於聲稱自己只有10歲。小於是家裡的獨生子,由於家庭變故,他離開癱瘓在床的父親,從老家河北滄州來到北京。小於喜歡武術,他帶著“成為下一個李連傑”的夢想,靠做群眾演員為生。
  因為年紀小、自我保護意識差,小於成為了被“戲頭”利用的工具。拿著微薄的收入,在北京又舉目無親,小於只能在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過夜。
  康宏試圖帶小於回到社工事務所的臨時宿舍,可小於十分猶豫。康宏只能給小於留下聯繫方式。讓康宏欣喜的是,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小於的電話。
  康宏為小於設計了兩套“方案”,或者回到父親身邊,或者前往北京市未成年人保護中心。“我特意和他強調了未保中心和管教所的區別,減輕他的心理壓力”。
  小於選擇前往未保中心。康宏帶著小於先到公安局報警,核實身份信息,再經過指定醫療機構體檢,確定小於滿足救助條件後,把小於送到未保中心,辦理手續,完成救助。
  陝西姑娘小琳(化名)是重男輕女思想的“犧牲品”。雖然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家裡還是把有限的條件都留給了弟弟。要強的小琳一邊打工,一邊學習化妝。一年後,她帶著自己攢的錢來到北京,報名參加一個為期半年的化妝班。
  雖然學校提供住宿,但是交完報名費的小琳已經“彈盡糧絕”。她在路上徘徊時,剛好遇到外展小組。可是“狀態不佳”的小琳拒絕了社工的幫助。
  幾天后,康宏在公安局再次見到小琳。身上的錢花光了,她鬼使神差地在教室里偷拿了一位同學的手機。因為小琳尚未成年,又是初犯,且認罪態度良好,公安局並未對她實行關押。瞭解情況後,康宏和小琳所在的培訓學校進行了溝通。學校同意讓小琳留下學習,但不允許她繼續住在宿舍。
  在多方幫助下,小琳在社工的陪伴下,搬進了一間小宿舍。此後,每當社工事務所開展活動,都會邀請小琳擔任化妝師,一方面鼓勵她發揮特長,另一方面解決她經濟上的實際問題。
  結課後,社工們幫助小琳在一家婚慶公司找到了工作。
  也有結尾並不美好的故事。外展小組一直關註的16歲北京男孩兒小星和19歲的徐州小伙兒小禾,還在“脫軌”的生活中跌跌撞撞。
  外展小組在快餐店找到他們時,小星在當群眾演員,而小禾因為雙眼患有嚴重的白內障,只能靠在寺院里乞討為生。
  康宏幫小星找過工作,也試圖安排小禾去學習盲人按摩,掌握一門技能,可長期的“不勞而獲”已經讓他們形成了惰性。“在困了、餓了、累了的時候,他們也會來找我們,他們把這裡當作一個能解決臨時困難的地方。”康宏說,“而我們要保持中立的角色,如果孩子自己表現積極,我們才會繼續幫助他們。我們歡迎他們來,聊一聊近況,但如果單純尋求經濟援助,我們是拒絕的。除非他們思想有改觀,渴望繼續發展。”
  因為社會對“社工”這個職業尚不完全瞭解,深宵外展小組開展工作時,常常遇到各方面的阻力。有的人甚至問他們是不是“販賣器官的組織”。首都師範大學少年司法研究與服務中心主任席小華介紹,目前,北京市只有海澱區和丰台區的兩家社會工作組織在進行外展社會工作的探索和實踐。“外展社會工作是切斷青少年不良交往的有效方式,現在正處於起步階段。因為社會對社工身份還不太瞭解,社工在工作中常常會受到質疑。隨著社會對社工這個職業的認知度提升,相信外展社會工作的效果會越來越明顯。”席小華介紹,除了開展外展社會工作,借助社區青年服務中心、社區青年匯等平臺,為青少年提供正向交往圈子,讓他們融入健康的交往群體,也是切斷青少年校外不良社會關係的有效途徑。  (原標題:社工“夜裡走”,孩子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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